菜到极致小饮落

【摘抄笔记】01《杀破狼》by priest

【引子 狂风起于青萍之末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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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小孩子家家的，不要老想着当英雄，英雄有什么好下场吗？你只要一辈子吃饱穿暖，睡醒不愁，那就是最好的日子了，哪怕拮据闲散些，也没什么关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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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没有人爱你，没有人真心待你，你一生到头，心里都将只有憎恶、怀疑，必得暴虐嗜杀，所经之处无不腥风血雨，注定拉着他们所有人一起不得好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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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我天狼十八部的神女，是草原上最洁净的精灵，天风也要亲吻她的裙角，所有生灵看见她都要低头，她歌舞的地方，来年有成群的牛羊，有草木茂茂丰润，数不清的鲜花能开到长生天的脚底下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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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臣顾昀，救驾来迟了。
【卷一 北雁不归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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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就算到了京城，也有义父护着你，不用害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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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义父错了，好不好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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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我封侯"安定"，就是为大梁打仗的，其他的事不归我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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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赐尔名旻，望吾儿浩浩高朗，无忧无愁。一世平安，长命百岁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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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大表兄……看着你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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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不瞒你们，侯府最美貌的算来应该是本人，要看可以看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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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满朝圣贤，都不知道"放虎归山"四个字怎么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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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第三杯，敬皇天后土，愿诸天神魔善待我袍泽魂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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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本侯乃是堂堂玄铁三部一枝花，美名都远渡重洋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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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信不信在你，度不度在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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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将来愿为大帅亲卫，侍奉鞍前马后，为皇上开疆拓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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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未知苦处，不信神佛，幸哉，大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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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心有一隅，房子大的烦恼就只能挤在一隅中，心有四方天地，山大的烦恼也不过是沧海一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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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安康盛世也有冻死饿殍，动荡盛世也有荣华富贵。“世道"二字，理应一分为二，"道"是人心所向，"世"就是万家灯火下的一粒米粮，城郭万里中的一块青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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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若不知世道，怎么有脸自称身在世外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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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幼子与老父，确实都是沉甸甸的担子，能把人压得低下头，看清自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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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只要我还活着，总有力气替你把那些不该有的障碍扫一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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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长庚心想，再不可能有谁像顾昀一样对他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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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侯爷纵横千里，纵然是一代名将，但不论家国江山将他摆在什么位置上，对我来说，他也只是个相依为命的亲人，我一介小人物，没什么本事，手中铁勉强够立足而已，顾虑不了大事，心里只有巴掌大的一个侯府和几个人，还望大师谅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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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别碰他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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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从天底下第一碗紫流金被挖出来开始，就注定人间再也太平不了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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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愿盛世太平安康，诸君长命百岁。
【卷二 狂风不止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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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生于陈氏，入道临渊，岂敢托荫于先辈，苟全于人后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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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——四殿下，功夫搁下了吗？
    ——做大帅麾下一个小小骑兵应该还是够格的。
    ——走，我教你怎么进山打猴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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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临到阵前，谁不想死谁先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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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恐惧是没有道理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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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我相信只要你愿意，世上没有任何东西能打败你，包括这副皮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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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太放肆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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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他毕生所求，不过家国安定而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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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心有天地，山大的烦恼也不过一隅，山川河海，众生万物，经常看一看别人，低下头也就能看见自己。没经手照料过重病垂死之人，还以为自己身上蹭破的油皮是重伤，没灌一口黄沙砾砾，总觉得金戈铁马只是个威风凛凛的影子，没有吃糠咽菜过，"民生多艰"不也是无病呻吟吗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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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人的喜怒哀乐都是连着的，克制了怨恨与愤怒，喜乐自然也变得几不可见，时间长了，人会像一棵就不见阳光的草——虽然凑合活着没死，绿叶也白得差不多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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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你说我这样一个天生爹娘养的美男子，总在旁边挡你的桃花，害你这些年来一直光成了老光棍，真是……啧，太对不住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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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他心里未散的芬芳把乌尔骨都排挤在了一个小小的角落里，等到花落水流红，下面就生出了一颗种子似的念头，抽出千头万绪的枝桠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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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我从小在京城长大，可是有时候真是觉得喘不上气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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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酒能解忧，能热血，能添红颜，能让人把天大的眼前身后事放在一边，短暂地放松下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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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以己度人啊，子熹……世上的人都在以己度人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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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何人知我霜雪催，何人与我共一醉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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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虎狼在外，不敢不殚精竭虑，山河未定，也不敢轻贱其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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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——几年不见，大师白净了不少。
    ——阿弥陀佛，和尚心如明镜台，无处惹尘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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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他曾经想过，了断尘缘三千遁入空门，说不定满腹妄念也就被无边佛法化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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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我少年时就看着义父房里不可避世的字长大，后来又跟师父走遍山川，一口世道艰险不过方才浅尝辄止，岂敢就此退避？此身生于世间，虽然天生资质有限，未必能像先贤那样立下千秋不世之功，好歹也不能愧对天地自己……
    ……和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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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顾昀心里忽然“咯噔”一下，以前从来没注意过长庚看他的眼神居然是这样的，那目光专注极了，微微映着一点浅浅的雪光，好像要将他整个人装在眼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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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世上大概是没有能藏得天衣无缝的心事的，只是少了一点细致入微的体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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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天赐乃山川草木，土种鱼畜，地下流金；人为乃圣人之说，工建技艺，火机钢甲，此二者也，如梁如柱，可以独倚，不可俱断，为君者当谨记于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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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因觊觎他国之物，兴兵进犯，乃是不仁；抛却旧恩，毁约背信，乃是不义！不仁不义之师不祥，玄铁营五万将士，虽不畏死，亦不敢奉此召，请皇上收回成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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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长庚面如金纸，双瞳似血，眼前闪过无穷幻影，耳畔如有千军万马鸣铁敲钟，妖魔鬼影幢幢，魍魉横行而过，一根乌尔骨饮着他的心血轰然涨大，枝杈森然处荆棘遍布，撕心裂肺地如鲠在喉——
    而那乌尔骨的尽头，有一个顾昀。
    ……犹在千山万水之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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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经年痴心妄想，一时走火入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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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玄铁营以护卫家国为永远的底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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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义父不用吃惊，和你有关的事，整个大梁也找不出第二个比我再清楚的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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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长庚在自己身上贴了一张“无欲则刚”，顾昀便给他吃了一记“岿然不动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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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可惜顾昀那地痞流氓的皮肉下、杀伐决断的铁血中，泡的是一把潇潇而立的君子骨，做不来谋君窃国的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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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要不是弥足深陷，怎么配算是走火入魔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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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家与国，仇与怨，大路朝天各走半边，他倘若一脚迈出去，无论走上哪边，都再不能回头。
【卷三 骤雨不歇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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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直到这一阵东风吹散了他最后的少年情怀。
    长庚在最短的时间内意识到，自己或将踽踽一人走上一条无人谅解、也无人相伴的路。
    从今往后，他再也不是什么人的儿子与晚辈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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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如果有魔鬼的存在，那么它无疑就是这种小小的矿物，蓝紫色的火焰，从破土而出的那一天开始，就点燃了这个该死的时代，它把神的孩子都变成了铁怪物的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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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若我早生十年……天下绝不是这个天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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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一无所知，意味着变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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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为将者，若能死于山河，也算平生大幸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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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我大概……真的会死于这山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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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怎么打，你说了算，不必有后顾之忧，也不必顾忌别人怎么想，怎么弄钱，怎么找紫流金，怎么分化布局这些事可以都交给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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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你若输，我陪你一起背千古骂名，你要死，我给你殉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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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多年的沉湎与肥膘下，雪刀与钢甲都烙入了骨血里，依稀还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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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烈火浮于海上，忠魂粉身碎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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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顾昀接过来，忽然间，他有种感觉，好像多灾多难几聚几散的玄铁营始终垫在社稷之下，像一把散落的种子，流落四方，不知不觉中便能从哪里长出一棵参天大树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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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了然本能地摇头，他本以为自己多年修行，已经洞穿了人世悲喜，直到这一刻——末法逢魔，他方才发现，四大皆空原来只是自以为是的错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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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——倘若天下安乐，我等愿渔樵耕读、江湖浪迹。
    ——倘若盛世将倾，深渊在侧，我辈当万死以赴。
    此道名为“临渊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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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百年京华繁嚣，与红墙金瓦上千秋万世的大梦，随着烂琉璃一起落地……成了飞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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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偌大一个家国，偌大一个天下，东西隔海，南北无边……
    放不下一台远离尘世的神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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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告诉李丰，我不欠他的，不替他当这个孤家寡人的亡国之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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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——凭君莫话封侯事……
    ——凭君莫话封侯事，一片冰心在玉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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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风雨飘摇中大厦将倾，然而只要那根磐石梁柱犹未倒、玄铁军威风骨未折，便总有将这破败河山收拾起来的一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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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“不行，”他心道，“加莱荧惑还活着，江南尚在沦陷，我死不瞑目。”
    这股子狠仿佛一剂鸡血，直接从他心口打进去，顾昀一激灵，倏地醒了过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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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他原来总觉得自己的归宿就是埋骨边疆、死于山河，他把自己当成了一把烟花，放完了，也就算全了顾家满门忠烈的名声。
    可是事到临头，凭空冒出了一个长庚，一巴掌将他既定的轨迹推离了原来的方向，他忍不住心生妄念，想求更多——比如在社稷损耗过后，还剩下一点不残不病的年月，留给长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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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“权势”二字，在危亡之际，从来都是一条你死我活的不归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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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人之苦楚，在拿不在放，拿得越多、双手越满，也就越发举步维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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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——你信我吗？子熹，只要你说一个字，刀山火海我也能走下去。
    ——我为何要让你走刀山火海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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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我想有一天国家昌明，百姓人人有事可做，四海安定，我的将军不必死守边关，想像奉函公一直抗争的那样，解开皇权与紫流金之间的死结，想让那些地上跑的火机都在田间地头，天上飞的长鸢中坐满了拖家带口回老家探亲的寻常旅人……每个人都可以有尊严地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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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若我早生二十年，就把你抱起来偷走，好好地放在锦绣丛中养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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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将来收回江南，我就带他走，管别人怎么说呢。我活着一天就护着他一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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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——无论什么你都会帮我吗？
    ——天理伦常在上，除此以外，要星星不给月亮，就算阴天下雨我也架个梯子上天给你摘，好不好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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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无情可以为慰藉，有情却是魔障。
    有情，有欲，有色香声味，有日复一日的贪求，有恐惧忧怖，有妒恨离愁，有患得患失……
    七情与神魂共颠倒，六根为红尘所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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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风雨如晦，而天地间有一书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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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大约世上最难测的并非敌人的险恶，而是心上人那再真挚也时时让人觉得飘忽的用心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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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国富力强时，自然四海宾服。
【卷四 归人不倦】